海昏侯交响

引子

　　11年前，几个盗墓者的身影，惊动了南昌市新建区大塘坪乡、铁河乡的农民。村民们选择了报警。不久，国家文物局决定，同意江西省对被盗古墓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

　　那些年，古墓四周，芳草萋萋，农舍破旧，村贫人困。

　　6年前，随着内棺的开启和墓主玉质私印的发现，南昌西汉海昏侯墓的考古发掘确认，该墓的主人就是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那一年，距今2000多年的第一代海昏侯的故事，传遍了海内外。

　　一年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发布：“开展江西汉代海昏侯国、河南仰韶村、良渚古城、石峁、陶寺、三星堆、曲阜鲁国故城等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海昏侯国考古遗址公园建设被写进规划和纲要，被国家文物局列入《大遗址保护利用“十四五”专项规划》。

　　这一年，正值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开馆一周年，距国家文物局同意对海昏侯墓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正好十年。

　　文物穿透历史，文明直击人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强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提高文物研究阐释和展示传播水平，让文物真正活起来，成为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深厚滋养，成为扩大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的重要名片。”

　　牢记嘱托，感恩奋进。江西省委、省政府对打造汉代海昏侯国考古遗址公园，提出了“三四三”要求。三个一流，即一流的考古水平、一流的文物保护水平、一流的展示水平；四个结合，即坚持遗址公园建设与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相结合、与当地群众生活水平相结合、与当地城乡基本建设相结合、与当地环境改善相结合；三大目标，即将遗址公园建设成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国家5A级旅游景区、世界文化遗产。

　　“我们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历史文化遗产保护重要论述和视察江西重要讲话精神，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聚焦‘作示范、勇争先’目标要求，按照省委、省政府‘三四三’工作要求，以推动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为主题，以全力创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和国家5A级旅游景区为抓手，以文物保护、项目建设和公园运营为重点，努力让文物‘活起来’。在南昌市委、市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坚持大投入、大保护、大发展，全身心投入到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创建的生动实践中，海昏侯国遗址公园2017年列入第三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立项名单，2018年5月开工建设，2020年9月开园开放，短短两年多时间，一座崭新的江西文化旅游新地标呈现在人民面前。”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管理局党工委书记叶明和表示。

　　初心：让古代文明带富一方百姓

　　从红谷滩出发，沿着赣江一路向北，上昌九大道，右拐，新添的一条旅游景观大道——紫金大道，拉开了探访海昏侯国遗址公园的帷幕。紫金大道两侧，金色仿古灯柱上，一路挂着“北有兵马俑南有海昏侯”“千年侯国传奇海昏”宣传牌。水稻即将抽穗，莲花正在怒放。荷田边的山丘上，万千白鹭，或栖息，或嬉戏，或飞翔。“七彩徐家”“荷荷美美”，刻在景观石上的诗意村名、宣传语，装点在大路两旁。17余公里长的紫金大道，一步一景，亦路亦画。

　　大道尽头，是海昏侯国考古遗址公园。

　　6月23日8时30分，一辆小车停在遗址公园博物馆对面的一幢农家小楼前，车上下来一位穿黑色T恤的男人，他就是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海昏侯墓考古队队长杨军。

　　杨军看了看表，从红谷滩到这里，用了45分钟。

　　他和队友们租用这栋小楼，已经11年。

　　11年前的一天，他接到电话，群众举报有人在墎墩山盗墓，单位要他立即前往现场。他在街上打到了一辆出租车，但的士司机不知道墎墩山，只好边开车边问路。到了目的地，结算的士费：270元。

　　回想11年来的艰辛，杨军感慨万千。古墓四周，杂草丛生，人迹罕至。靠近古墓的村庄，民房大多破旧，不能满足考古的需要。在新建区文化部门的帮助下，总算找到了一栋比较新的农家三层小楼，没想到一住就是11年。

　　“这里离南昌很近，但坐一趟公交到这里，要两个多小时；这里靠着鄱阳湖，但连吃口水都很困难。”杨军说，晚上开会，要跟供电部门打好招呼，请他们不要停电。全国的考古专家来家里，找个店吃饭都很难，只好把村里平时做红白喜事的厨师请来，到小楼里做几个菜，几十个专家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吃饭。

　　11年过去，海昏侯国考古遗址公园拔地而起，见证了建设者的初心：让文物真正活起来，让百姓真正富起来。南昌西汉海昏侯墓成为目前中国考古发掘面积最大、保存最好、内涵最丰富、出土文物最多的汉代列侯墓，被评为中国考古六大新发现、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被授予田野考古奖、考古资产保护金尊奖、第四届“世界考古论坛奖·重大田野考古发现奖”，被列入“百年百大考古发现”名单。遗址公园做到了与遗址所在地的经济社会发展、群众生活水平、城乡基本建设、社会环境改善四个“相结合”。紫金大道来了，旅游公交专线来了；农家乐多了，民宿多了，村民们都回乡就业创业了。文旅商携手，奏响了遗址保护利用与当地社会经济环境共同发展的协奏曲。

　　归心：一个卡点都不能落下

　　6月22日5时50分，一位微胖的男子，穿上印有“海昏侯保安”字样的衣服出门。他是大塘坪乡观西村老柘下胡家自然村农民裘德华。

　　6时，他来到长满杂树杂草的一处卡点。一棵树干上，钉着一块长方形的红色牌子和一块圆形白色小牌。白色牌子上写着“巡检点”3个字。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动静，拿出手机自拍打卡，把图片发到了微信“海昏侯保安外围巡逻群”。图上印有水印：“老柘下胡水印相机已确保时间不可篡改。”

　　6时4分，他来到另一个卡点，重复之前的操作。

　　老柘下胡家附近山上，共有12个卡点，老裘都必须打卡、上传图片。

　　比老裘稍晚上山的陶端波，是铁河乡东红村委会陶家村村民小组长。9时之前，他穿的是城管队队服，到乡政府所在地巡查——海昏侯墓考古发掘以来，乡里为维持秩序，组建了城管队。共产党员陶端波加入了这支队伍。

　　9时20分，他骑着电动车，拐上了一条小道，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座山边上。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从后备厢拿出“海昏侯保安”服，替换身上的城管服，整好衣领，沿小路上山。

　　山上植被很好，杂草覆盖了路面，需要用手拨弄，才方便通行。“这一带，我们村里人都叫‘省园’。”陶端波说，“凸起来的地方，是古城墙。我们叫它内城，是刘贺生活的地方。”

　　残垣断墙上，是茂密的竹林，竹林下有一棵大树。树上也有红白两块牌子。陶端波站在牌子旁边自拍、上传。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9时27分。

　　继续往前走，不远，一块石碑被树枝遮掩，隐约可看到“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紫金城城址与铁河古墓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二O一三年三月五日公布”等字样。

　　这是陶端波打卡的第二个点。

　　“每天至少要在这些卡点上巡逻一次，每个卡点都必须到，一个也不能少。因为这地下都是宝贝。”他说，巡逻是防止山上用火，防止机械开荒，防止盗墓行为。

　　陶端波和他的村民们，都懂得了一个道理：刘贺墓园、紫金城，能为大家带来收入。“就拿我来说，除了做城管有份工资，海昏侯外围巡逻，还有一份工资。”他说。

　　与裘德华、陶端波不同，10年来，裘宗仁每天都与海昏侯“亲密接触”。

　　他是大塘坪乡观西村委会下裘村小组人，10年前，他在广东、山东务工。2011年，海昏侯墓被盗。2012年，他接到亲友电话，说老家这边来了考古队。他就想，长年在外，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回老家找机会。他家就在刘贺墓附近，考古需要强大的安保支撑。他如愿以偿，被聘为保安。不仅如此，原在外地务工的妻子也成了保安队员，儿子被海昏侯文旅公司录用。

　　像裘宗仁家一样，祖祖辈辈守护海昏侯的新建区大塘坪、铁河、象山、金桥等4个乡镇的群众，已经有600多人在遗址公园就业，吃起了“海昏侯饭”。

　　用心：乡村振兴箭在弦上

　　刘贺生前的紫金城，属铁河乡范围；他的墓园，却在大塘坪乡。

　　最早得到实惠的，是墓园所在地大塘坪乡。

　　6月20日12时30分，大雨倾盆。距离海昏侯国遗址公园2.5公里的汪山土库景点，几拨游客还没离去。

　　“赣湘川土菜馆”紧靠着汪山土库，生意火爆。店主张建花迎客、为顾客安排包厢、点菜、与大厨对接、结账，忙得不亦乐乎。

　　“客人看了海昏侯，再来游汪山土库。”她说，两年前，50多岁的她和丈夫，放弃在河南打金的生意，回到大塘坪乡汪山岗，一边照顾儿孙，一边开起这家土菜馆。“家边上有汪山土库，汪山土库边上有海昏侯，不愁没有生意。”张建花说，“还是回家赚钱踏实。”

　　旅游带火了农家乐、带旺了水果采摘。大塘坪乡借海昏侯影响力，拆除了一批老旧房屋，实施了一批建设项目：投资800万元整治汪山土库周边环境，3个月时间拆除墓园附近184栋房屋，投入8.37亿元建设还建房。乡党委书记廖忠明说，乡干部每天都蹲在还建房项目上，年底可把钥匙交到群众手上。

　　与大塘坪乡比，铁河乡是另一个“世界”。所有房子定格在10年前。“铁河乡全境都是文物保护区，因地下发掘，所以地上不能动。”铁河乡党政办公室负责人熊贤生说，“10年了，我们的老百姓没有建一栋房子。因为不能建房子，几代人同住在一栋老房子的情况很多。铁河老百姓为海昏侯是作出了贡献的。”

　　不能建房子，不能搞工业，产业怎么抓？钱从哪里来？乡党委政府把发展产业的重点放在水面上。现在，全乡四大家鱼、黄颡鱼、鲈鱼等养殖面积已增至16030亩。“除了四大家鱼等养殖，全乡还稻虾轮作了8000多亩。铁河实现了有水面的地方都有鱼虾。”乡党委书记陈其亮说。

　　6月21日一早，铁河乡常务副乡长罗飞来到他的养殖联系户——方洲特种淡水养殖有限公司，跟负责人胡位洋商量乡养殖协会事宜。“以前我们都是各干各的，今年，乡里把我们召集起来，抱团发展，以万亩养殖基地的名义跟外面议价。”胡位洋说，他公司有2000多亩养殖面积，一年买饲料就省下了近30万元。

　　海昏侯是搬不走的，长期价值是看得见的。陈其亮说：“我们的愿景是，游客到海昏侯看博物馆，到铁河吃农家饭，体验农家乐。”

　　匠心：做文物工作需要坐冷板凳的精神

　　两个多月，碎成三爿的青铜镜，终于修复成功。“90后”小伙袁龙辉、江宇舒了一口气。

　　2018年，他俩跟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团队，修复了刘贺墓出土的147件(套)车马器。有了经验后，他俩在老师的指导下，着手修复青铜镜。

　　三爿青铜器碎片上，有很多泥土附着物，锈蚀特别严重。对碎片病害鉴定，做相关成分分析，借助化学药剂和物理工具剥离有害锈，粘接犬牙交错的裂痕,对铭文或图案，既有的要保护，破损的要修补，磨灭的要恢复……

　　“文物研究和文物保护，需要坐冷板凳的精神，而且特别苦。”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南昌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保管部负责人王小琴说，“修复一件文物，周期特别长，不是一蹴而就的。比如说修漆器，定型需要时间，髹漆需要时间，髹涂一层，阴干后再髹涂第二层，有的漆器要髹涂九到十层，这都需要时间。化学药剂粘到手上，会渗过手套腐蚀皮肤，即便戴了双层手套都不管用,每个文物修复人，全身都过敏，双手会脱皮。”

　　“做文物研究更要沉得下心，从发现问题到解析问题，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这对我们的考验是，怎样做到持之以恒。”“90后”青年张建文说。他目前正在做一项研究，对海昏侯墓出土的马蹄金上的铭文，进行课题攻坚。“马蹄金上‘上、中、下’铭文是什么意思？有十多种猜测，但很多都经不起推敲。我虽然有初步的想法，但还不成熟；即便有明确的推断，也需要不停论证论证再论证。”他说。

　　王小琴说，博物馆30多名干部职工，平均年龄不到30岁，很多研究都是大家合力在做，个个都干劲十足。从2020年至今，他们已经成功申报了1个国家社科课题、2个江西省文化艺术科学规划课题、4个江西省汉代文化研究课题，出版了3本图书。

　　6月23日11时许，江西海昏文化旅游发展有限责任公司。

　　编钟剧场歇场间隙，演员们在后台化妆间作短暂的休整。吹笛手孙青山在一旁练习毛笔字；刘贺扮演者张武坐在垫子上，做着双腿伸展运动；23岁的徐羽萱，则对着镜子补妆。

　　“我在艺校学的是古筝，到这里上班后，要我弹瑟，开始不适应，只好每天一个音阶一个音阶去练习。”徐羽萱声音平缓，带有磁性。

　　张武指着她说：“她是‘海昏麦霸’，古曲唱得特别好，还是《钟鸣海昏》报幕员。”

　　徐羽萱笑了，她说最喜欢的还是历史，从小有个愿望，长大后到博物馆上班。“现在也算是圆梦了吧。”身边不断有离职入职的姐妹，而她自博物馆开馆以来，一直坚守在舞台上，每周为游客表演32场《钟鸣海昏》。有人问她会不会离职，她说：“我还是更喜欢海昏侯，毕竟有感情了。”

　　文旅公司负责人徐卫平说，公司1000多款海昏文旅融合产品，都出自年轻人之手，不仅有海昏剧场，还有汉代拓片、汉餐、汉代婚俗等，海昏侯文旅融合走在中部省份各景区前列。

　　爱心：希望有一天，人们提到江西就能想到海昏侯

　　2020年9月23日，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正式开馆。这天，几万名参观的人流中，一对父女的表现有点特别。

　　父亲高个子，40岁出头。他指着博物馆对女儿说：“站在远处看，建筑主体就是龙的形状；墙体上阴影部分，是一片片龙鳞；博物馆前后有水，寓意潜龙在渊；水外有田，寓意见龙在田……”

　　他牵着女儿的手，走近博物馆入口，三段台阶将广场分成四级，共33级。他娓娓道来：“海昏侯刘贺经历了王、帝、平民、侯四种身份；33，是说刘贺33年的传奇人生……”

　　父亲看得出，女儿听得很认真。进入博物馆，他又跟女儿讲解游客最关心的刘贺的衣食住行。“遇见海昏”互动环节、祼眼3D影视作品，让女儿兴奋不已。

　　过了一个月，这位父亲接到博物馆电话，请他参加馆方组织的志愿讲解员面试。

　　他叫徐斓，是一位火车司机。他有个爱好：刷博物馆。从北京故宫到各个省市的博物馆，他都去过。他还带上女儿一起旅游，一起看博物馆。

　　2018年的一天，他来到四川博物馆，跟在一群游客后面，听一位女讲解员讲解。这拨游客散去后，徐斓问了讲解员几个问题。讲解员见他这么有心，便带着他在馆里边走边讲了4个小时。她告诉徐斓，她是一名志愿者，刚从江西回来，感觉江西文化底蕴深厚，遗憾的是，江西博物馆的志愿者很少。

　　这次经历，坚定了徐斓做博物馆志愿者的决心。很顺利，他通过了面试。2020年至今，他一直在遗址博物馆当志愿者，多的时候，一天为游客讲解5场。

　　“很多游客听了我的讲解，都对海昏侯博物馆赞不绝口。”徐斓说，“现在我女儿也会跟我一起，做某一部分或某一展厅的讲解。很多游客看到她都很惊讶，说她这么小，就能把这里文物的故事、背景讲得这么好。”徐斓说，从孩子身上，他看到了什么是文化自信。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去其他博物馆，而专注于在这里做志愿者的原因。”徐斓表示，“人们一提到北京就想到故宫，一提到西安就想到兵马俑，我希望有一天一提到江西就想到海昏侯。”

　　决心：冲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国家5A级旅游景区和世界文化遗产

　　“东临赣江，北依鄱阳湖，距离南昌市区45公里，总面积12.03平方公里，保护范围6.06平方公里，一期已建成入口功能区、博物馆区和刘贺墓园、祠堂岗墓区……”

　　文字看上去平淡，但对遗址管理局每位干部职工来说，都必须烂熟于心。冲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到了最关键的时候。2017年12月，海昏侯国遗址公园成功列入第三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立项名单。今年，国家文物局将组织开展第四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评定工作，为海昏侯国遗址公园带来新的机遇。

　　夜以继日、挑灯夜战，这是工作常态。遗址管理局干部职工，不负省委省政府、南昌市委市政府的重托，超常规、超负荷开展工作，用最短的时间内奉献了一座叹为观止的遗址公园。遗址公园开放以来共接待国内外游客220余万人次，去年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入选全国文化遗产旅游百强案例；“金色海昏”陈列展入选国家文物局“100个核心价值观”主题展览推介项目。

　　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文物保护专家组组长信立祥非常感触：“只有海昏侯这样的博物馆，才配得上文化价值如此之高的汉代侯国大遗址。这是一个大手笔，也是一个精品工程。”

　　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管理局工委副书记、局长、遗址博物馆馆长彭印石昆表示，博物馆将利用自身优势，举办海昏汉文化节、以汉代文物为主题的展览，以及汉代文物考古学术论坛等，讲好海昏侯故事，传播汉代文化。

　　创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国家5A级旅游景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我们相信，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遗址公园，一个集文物保护、教育科研、文化体验、生态休闲为一体的世界级文化旅游目的地，一个文物保护“江西样本”标杆地，一个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体验地，一个文旅融合发展样板地，一个全民共享乡村振兴示范地，正徐徐展现在世人面前。(江仲俞)